1921

归途,是波澜壮阔的海面

【银土】拜托了,派豆龙 17

17

 

 


土方从没弄懂过正常的爱情应该是怎样的。

时至今日,他能想到的关于恋爱的记忆都有些旧了,像棵没开过花的树,回想起来总是会有种向往和没等到花期的遗憾。它被种在遥远的武州,留在他狭窄房间的天花板里。他能对着残破的木顶肖想单纯的爱意,见到那双总是带着希翼望向他的温柔眉眼却说不出一句话。语言是有魔法的,心中的嫩芽还太脆弱,只要他把填补在天花板里的句子说出口,他就能获得一棵饱满的树,土方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日子在每一个日出和日落的交替中匆匆流走,消失在柔软的春风和叽喳的鸟鸣里,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巡着透亮的蓝天无限延伸,一直到没有山林覆盖的远方里了。

当他决定背上行囊的时候,成长和告别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学会的。

出发前冲田难得的像个孩子一样依依不舍,近藤走在最前面,土方握紧决心为他斩断一切的右手,将灼热的眼眸不留余地的甩在身后。少年的手不需要多牢固,只要够决绝。他亲手撒上一把被冠以成全的厚土,挥散在胸口那块自己早以为干涸的冻土上,掩埋了在心间辛苦挣扎了无数日夜的绿芽。

后来他们成立了真选组。招募的队士越来越多,也不再知根知底。偶然间听到他们谈起爱情和婚姻,他都会想起这棵从没盼到过花期的树。人人都在感叹枝繁叶茂和花团锦簇的美好,言语里带着期待的羞涩和收获的张扬,于他来说却渐渐没了感觉。在来到江户的这些日子里,他早就失去了操控那魔法的能力,它被无边的疲惫感压在箱底,唯有将藏身于喉咙的声音混在灰青色的气体里,任由它们成为江户这万里晴空的一部分。

 

系上外套的扣子,佩刀稳挂在腰间,走廊里传来队士间关于休假和出差的对话。隔着纸门,土方站在曾被那个人踩在脚下的那块榻榻米上,被同样的烦恼所困扰。

放眼两个月前,他绝不会想到自己有为这两件事苦恼的一天。

那天以后,他和银时的关系仿佛走向了正轨。不经意间,他面对高高纸堆的时间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定食屋的座椅上。有时他会在夜幕将至的时候拨打那通熟悉的电话,约定一个时间,有时候干脆直接在下班后到那里去,如果抓到人就让他好好体会一下鬼之副长的拘捕和拷问,直到那个人答应下一次提前联系他为止。

可也就只有这样了。

隔壁那家旅馆的灯牌依旧闪着熟悉的光,夜以继日的立在那里,明晃晃的照亮定食屋外的那条路,像这街道上任何一栋建筑一样普通,像是从未在他们生活中出现过一样。

他和银时之间仍是些没营养的对话,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在定食屋老板夸他们关系好的时候会换来一阵短暂的沉默。在他有意无意的阻挠下,那瓶酒喝的很慢,银时眼下的乌青正在慢慢变浅,土方有点欣慰的享受这些被鹅黄色灯光笼罩的夜晚。冷风被抵挡在外,留在他们身边的气息那么暖,冬天又很长,他们的时间像是用不完一样。可每当走出那扇门,这份淡淡的满足就被拦腰折断了。盘旋在他心底的不甘就像孩子对得不到玩具的渴望那般纯粹和强烈。一星期前留在外套上的银时的气息早就被风不知道带到了哪里去,夜晚的冷空气钻进他来不及合拢的衣领里,像是把叫人清醒的钝刀。前方是银时朝他摆手道别的背影,后面是亮着灯的玻璃。刚刚还被相聚的愉悦填充的空间此刻却像是个牢笼,将他们的关系逼在一个进退维谷的角落,使那个人的拥抱和笑容失去了对他的专属性,就要在这种不咸不淡的你来我往间褪去颜色。


站在定食屋的门口,逐渐变冷的脸颊让他清醒。土方望着脚上厚厚的棉织物,明朗的思绪被温暖的丝线带回大雪将至的凌晨。他在奔跑的炙热吐息中恍惚明白过来爱情的含义,它哪里如队士们口口相传的那般美好,明明是个让人勇敢又脆弱的奇怪东西。大雪的前夜气温低的能把他光裸在外的双脚困在踩过的每一寸地面上,然而他那时的步伐滚烫的好像手臂中被恐惧和期待点燃的沸腾血液,可以将经过的每一缕冰都化成温热的水,一直流到那人被冰封的心间。

可那股势不可挡的勇气又在那人的三言两语前轻易止了步。名为喜欢的魔法在那里失了效,土方曾在被白雪装点的寂静夜晚里指望它能起上一些微薄的作用,而这愿望终是在被那人用冷漠双眼和无情语句织成的大网拦在外面,再细小的情绪都走不进去。

存在于左胸的那片土地在长年累月的战斗和妥协中被消磨和无妄的堆砌,他本以为那片贫瘠的地方再长不出任何东西,可他的吻和拥抱令他无从抵抗,期待和罪恶感伴随着快乐此消彼长,覆在表面冻层也在低不可闻的气息里被他温暖的指尖击成碎片,那个人又执着的用血肉滋养,等他从破土的撕裂疼痛中醒过神来,眼前已经长出一片欣荣的绿色,被单薄的树干岌岌可危的支撑着,在靠近他的时候变得生机勃勃,又在离开之后变得枯黄和垂危。它的消长全掌握在那个人的手掌间,像是宿命,摒弃掉输赢的无谓想法,早在意识到的那天起,他就对此毫无办法。


走出房间,土方在走廊上点燃一根烟。结束了晨训的屯所有些热闹,向他问好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他一一应下。有些队士牢牢把握住这段巡逻前的短暂时间,守在电视机前屏息静气,土方从门口走过,正好赶上电视机发出声音。队士的欢呼声中传出一个耳熟的名字,混杂着一个令他爱恨交织的语调涌进耳朵里,使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双眼盯在屏幕里那张微笑的脸上,他倚上一旁的门框,甜美的女声从电视机细小的缝隙中走了出来。

“今天的温度是冻死人的零下五度,在这样的清晨里,和酣战一夜的恋人一起享用一顿爱意满满的早餐是升华爱情的不二法门哦!”

“我没有听错吧,结野主播刚刚说了酣战一夜——”

“你听错了!结野主播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

“可明明——”

“接下来是大家期待的星座占卜环节——”

争吵中的队员激动的相互站了起来,将屏幕上的人挡了个严实,站了一会觉得无趣,土方重新迈开了步子。

“早餐……啊。”

懊恼的情绪随之而来,土方有点泄气的想,连一起过夜还是没影的事呢,怎么一起吃早餐啊。

沉浸在沮丧中的土方脚步未停,没有听到身后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

 

“金牛座的你,要小心迎面而来的冷水哦!”

 

 

 


“是谁他妈——总悟你个混蛋!!!”

“是土方先生的错哦。既然厕所门口写着清扫中的牌子,躲避从门口泼出来的水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是谁教的你要把扫厕所的水往门外泼啊!等一下,这难道是——”

“没错哦。”

“你个混蛋给我——阿嚏!”

“只是个喷嚏而已,放心吧土方先生,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阿嚏!你给我站住!”

 

 

 

 

“感冒虽然很难过,但对于恋情尚未开花结果的你来说,是个转折也说不定呢。”


结野克莉丝特朝镜头,展开花一样的微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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